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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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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,雷霆只能無可奈何地告辭。臨出門前, 他扭頭對她說了一句話。那是他打算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。

“斯曼, 請從你手機裏刪掉我的電話號碼,以後別再和我聯絡了。謝謝。”

雷霆是真心拿斯曼當朋友對待, 可是她接近他卻只是為了利用他而已。被人利用的感覺自然超級不爽, 也讓他對這位心機如此之深的“朋友”無法不敬而遠之,以後都不想再和她來往。

雖然是一句暗示著絕交的話語,斯曼聽了卻神色不改, 還淺笑盈盈地說:“知道了,你現在交了女朋友,當然不方便再和舊愛聯系, 我能理解了。”

雷霆本能地一怔:“你說什麽?什麽舊愛?”

斯曼嫣然一笑:“雷霆,我知道你以前喜歡過我。那時候你還小, 我應該算是你的初戀吧?”

雷霆還一直以為自己的少年心思是只屬於自己的秘密, 沒想到斯曼其實一直洞若觀燭地明了一切。現在秘密被當面戳穿, 他簡直無法不為之面紅耳赤。

迅速轉過身,雷霆有如逃一般飛快走出了斯曼家的大門。一邊走,他一邊發自肺腑地感嘆:這個女人真是太厲害了!被她打敗了!

月明星稀的深夜, 中心公園。

深夜的公園寂靜無人,只有一群流浪貓此起彼伏的叫聲。春季到了, 貓咪進入了發情期,母貓的叫-春如同一首歌,一唱三嘆,激情四射。勾引了不少公貓跑來搞對象, 開露天性派對——合情合理合法。

聽到母貓們求偶的聲音,公貓們基本上都是把持不住的。當然“池小咪”是個例外,雖然這只外表漂亮又威風的黑色公貓,是很多母貓們青睞的對象。可是骨子裏的那個人類靈魂,卻無論如何不想參與動物交-配的過程。

於是“池小咪”獨自跑開了,盡管身後好幾只母貓情意綿綿地沖她唱著“我想給你生猴子”的□□歌,奈何她實在心動不起來了。

跑過公園一角的某片香樟樹林時,“池小咪”眼尖地發現樹林裏有一個苗條的女人身影,而且她正在為一根掛在樹枝上的長繩子打結。

眼前的這一幕,讓“池小咪”一怔覆一驚:天啊!這是什麽節奏哇?這個女人……她該不是想上吊自殺吧?

“池小咪”決定跑過去查看究竟,她敏捷迅速地跑進樹林,朝著那個女人奔去。結果發現女人果然是要自殺,繩結一系牢,她就義無反顧地將其套上自己的脖子。然後雙腳一蹬,從樹旁的一塊大石頭上跳了下來。

雙腳一離地,女人整個身體就成了懸空狀態,繩索勒得她兩眼直翻白。“池小咪”一看情況緊急,趕緊加速前進。沖到自殺者身旁後,她縱身一躍上了樹,再沿著分叉的樹幹跑到系繩子的地方,用鋒利的牙齒用力嚙咬那根被崩得筆直的繩索。

救人心切的“池小咪”,只用了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就咬斷了那根繩索。繩索一斷,自殺的女人隨之摔倒在地,摸著被勒傷的脖子大口大口喘息著。

一開始,女人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。她愕然的眼神下意識地望向樹枝,想弄明白繩索為什麽會突然斷了。這一望,她詫異無比地發現樹上的斷繩處蹲著一只黑貓,一雙又圓又大的湛碧貓眼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。

女人難以置信地仰著頭,望著那只黑貓喃喃說:“怎麽有一只貓,難道……是你救了我嗎?”

“池小咪”喵喵地叫了幾聲,既然回答,也是勸誡——勸誡女人不要再有這種輕生的念頭。雖然樹林中光線陰暗,但是“池小咪”能清晰地看見這名輕生女子的長相容貌。她很年輕,大概二十來歲的年紀。風華正好青春正茂,人生旅途雖然坎坷,但跌倒後大不了重新爬起來,為什麽非要走絕路呢?

眼前這只表現得頗通人性的黑貓,讓年輕女子突然滿眼是淚。她聲音哽咽地說:“真的是你救了我嗎?貓咪你真好,雖然只是一只貓,卻比許多人都要好。”

“池小咪”不能說話,只能繼續喵喵地叫著。叫聲溫柔無比,試圖藉此撫慰年輕女子。而年輕女子低頭拭了一把淚後,也果然改變主意振作起來了。

“今晚我本來打算死在這裏的,沒想到我被人逼得走上了絕路,卻有一只貓跑來救我。好吧,既然天不亡我,我就不死了。想想也是,如果我連死都不怕的話,還有什麽可怕的呀!”

“池小咪”一邊喵喵地叫著,一邊直點頭,表示自己十分讚同年輕女子的話。她因此更加驚訝:“咦,你在點頭,你聽懂了我的話嗎?這麽通人性的貓我還是頭一回見呢。你有主人嗎?要不要跟我回家?”

如果是一只求飼養的流浪貓,或許會接受這一請求。可是“池小咪”當然不會答應了,她搖搖頭表示拒絕,然後轉身跑開了。這個年輕女子已經想通了,不會再自殺,她也就沒有繼續守在這裏的必要。

看著遠去的黑貓呆了很久很久,年輕女子才緩緩轉身走出那片樟樹林。她走得很慢很慢,似乎每一步都重逾千斤。因為,她在心底做著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。當拿定主意的那一剎那,她的眼睛忽然間變得仿佛是冰做的,透出一股直逼人心的森然寒氣。

——是啊,既然我連死都不怕的話,那還怕什麽呢?那些欺負我的人,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。

暮春初夏的午後,空氣中飄浮著梔子花的清香。花香與晚風一起纏纏綿綿翩翩飛。

披著一身黃金似的陽光,池清清和吳悠踩著細細香塵,漫步街頭。這天下午,她們相約一塊逛街Shopping。兩個女孩一個穿著鵝黃衫子,一個穿著水綠裙子,都是水粉般輕艷的春之顏色,襯得兩道窈窕身影格外美麗動人,吸引著馬路上來往行人們的目光。

下一個路口,人行橫道對面亮起了綠燈。池清清拉著吳悠的手一起步履輕盈地穿過馬路。她們誰都沒有留意到,停在人行橫道一旁的車流中,有一輛銀色保時捷就是吳楚東的車。駕駛座上,穿著一套Armani休閑西服,戴著一副Gi墨鏡的吳楚東,正眼光深沈地目送著她們的身影走遠。

吳悠前不久回國的消息,吳楚東已經在微信朋友圈裏看到了。這個女孩曾經上過他的獵物名單,原本該是他的最新犧牲品,為他的“尋歡”歷史掀開一頁新篇章。可惜,因為是頭一回潛入他人家中作案,他的經驗實在不夠豐富,導致出了差錯與紕漏。讓她成了漏網之魚,讓他為之扼腕嘆惜。

雖然對自己上一次的功敗垂成十分惋惜,但吳楚東也只能接受自己的失敗。他很清楚機會一旦失去,想要再動手就難了!而且,為了避免失憶的吳悠受到刺激想起什麽,他還要盡可能地避著她一點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。

因為這種以防萬一的心理,在吳悠回國後,吳楚東一直沒有跟她接觸過。

雖然之前在奧克蘭時,吳楚東表現得很熱衷於與吳悠交朋友,還專程去她姑媽家拜訪過幾次,一度被吳毓芬誤會他想追求自家侄女。但現在吳悠回國了,他卻像不認識了她一樣,再沒有與她有過任何聯系。甚至連微信上點個讚之類的行為都一律省了。

穿過人行橫道後,池清清和吳悠一起進了路旁的一家大商場。

這個月底是雷霆的生日,池清清想為男朋友選購一件生日禮物。這天她特意叫上好朋友來當參謀,看買什麽東西作為生日禮物送給雷霆比較好。

對於自己臨時參謀長的身份,吳悠十分盡職盡責地為池清清推薦了不少待選商品。譬如手表、錢包、皮帶、領帶、領帶夾、剃須刀等等可供充當生日禮物送給男朋友的東西。

最終,池清清在英倫知名品牌Burberry專賣店裏選了一款真皮錢包,作為雷霆二十五歲的生日禮物。

池清清去收銀臺刷卡付賬時,吳悠獨自一人在專賣店裏四處閑逛。店堂一角的香水櫃臺前,有個女孩子正在挑選男士香水,似乎也是準備用來送人的。

“我想買你們很經典的那款London for man,是哪一種啊?”

店員熟練地取過一瓶香水給女孩過目,並體貼地為她試噴了一下,讓她親自感受一下香氛。

那時候,吳悠正好走到了櫃臺旁。噴出的香水味也被她嗅到了,那是一股淡淡的微酸的煙草氣息,飄進鼻端時,令她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驀然一呆。

嗅覺可以喚醒沈睡的記憶,而且這一過程的發生如迅雷不及掩耳。人們經常在聞到某種氣味時,就能聯想起某件往事,都不需要有聯系兩者的情緒變化。

此時此刻,那股帶著煙草氣息的香水味,就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吳悠封鎖的記憶庫。鎖雖然開了,但門還沒有完全被推開,她依稀感覺到自己將要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,卻又無法捕捉到更詳細的內容。

吳悠下意識地閉上眼睛,捂住耳朵,努力排除一切幹擾和雜念,集中全部精神和註意力,想要捕捉那份若隱若現的回憶究竟是什麽。

這一刻,吳悠的腦海仿佛是一片海域,有一樣東西在海面下湧動,隆起,一點點往上升。她不知道那是什麽,但卻能感覺到它頂開阻礙的那股力量,甚至能聽到在它上升過程中發出的汩汩響聲……

終於,吳悠看清楚了湧出腦海的記憶是什麽——是她獨自在奧克蘭姑媽家的那個夜晚,當她從衛生間洗完澡回到臥室時,一進門就發現屋裏多了一個頭戴絲襪的高大男人,他伸出雙手想要抓她……

“啊……”

吳悠本能地一聲尖叫,驚得店堂裏的店員和顧客一起齊齊扭頭望向她,所有的視線都是驚愕與不解。池清清也不清楚好朋友突然間發出的尖叫所為何故,趕緊跑過去詢問。

“悠悠你怎麽了?出什麽事了?”

擡起雙手按住胸腔裏的那顆被嚇得亂跳一氣的心臟,吳悠帶著滿臉驚恐後怕的神色告訴池清清:“清清,我忽然想起來,那次我在姑媽家摔下樓梯的事並不是意外,而是當晚有人襲擊了我。”

池清清大吃一驚:“什麽?!”

事隔數月後,吳悠才終於回想起了當晚真正發生過的事,但一切已經於事無補。奧克蘭警方早已經將這件事定性為意外事故,她本人現在也已經回了國,這樁案子絕不可能重新立案調查了。

就算警方願意重新立案調查,案件也已經查無可查。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久,什麽線索都沒有了。況且吳悠也壓根就沒有見到那個襲擊自己的人長什麽模樣。因為對方頭上戴著絲襪,根本沒有以真面目示人。

吳悠唯一清晰記住的,就是那股煙草氣息的香水味——當時那個男人身上散發著這麽一股味道。所以事隔多日後,當她意外地又聞到這股香水味時,記憶之門轟然一聲被推開,放出了她當晚所有被禁閉的記憶。

吳悠猶帶驚懼地講述那天晚上的遭遇時,池清清特意叫來雷霆一起聽。他們三個人在一家幽靜的咖啡西餐廳共進晚餐,一邊吃,一邊聽著吳悠詳細的講述。

聽完後,雷霆從專業人士的角度提了幾個問題:“那天晚上,你姑媽家的門鎖確定都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嗎?”

“當地警方檢查過了,說是沒有。”

“那你確定你當晚關好了所有門窗嗎?”

“當然,百分百確定。如果以前沒有出過洪艷秋那檔子事,我或許會粗心大意一點。但自從出過那件事後,我對於個人安全就特別小心。尤其是一個人在家的時候,所有門窗關好了都還要強迫癥發作地反覆檢查幾遍,否則睡覺都不安心。”

雷霆有些疑惑地說:“奇怪,如果你鎖好了門,而門鎖又都沒被破壞過,那個男人究竟是怎麽進來的?”

“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,真是想想都要發抖。”

雷霆覺得沒理由一個人可以在門窗緊鎖的情況下,不破壞鎖具就進了屋。所以他詳細詢問了吳悠當天獨自在家時的一舉一動。

得知吳悠曾經在傍晚時分走出屋子,走到幾步開外的垃圾筒扔垃圾,卻並沒有鎖上門時,雷霆思維敏捷地找到答案了。

“那個男人一定就是趁你出門扔垃圾的時候偷偷溜進了屋。這麽看來,他應該早就躲在附近等機會了。顯然他很了解你的生活習慣,也很清楚當晚家裏只有你一個人在。”

“什麽?”

對於這個答案吳悠沒法不驚駭。一邊駭怕著,她一邊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問:“你的意思是,那個男人在我扔垃圾時就溜進了屋子,然後一直躲在屋子裏伺機對我下手嗎?”

“嗯,顯然如此。吳悠,這個男人襲擊你看來並不是心血來潮,而是蓄謀已久。那天晚上,你能僥幸逃脫可以說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。否則,後果一定不堪設想。”

雷霆神色凝重的一番話,讓吳悠為之後怕萬分,聲音都不由地微微顫抖:“這……怎麽會這樣?為什麽有人無緣無故地想要害我?我只是去奧克蘭探親而已,在那邊除了姑媽外誰都不認識,不可能跟人結仇哇!對了,聽說國外變態很多的,難道……我是被什麽變態殺手給盯上了嗎?”

“不排除這種可能性。對了,襲擊你的那個男人是什麽膚色,能想起來嗎?”

認真想了想後,吳悠搖著頭說,:“不能呢。因為當時他頭上戴著絲襪,一直拉到脖子處。手上也戴著手套,身上穿的又是長袖長褲,沒有露出膚色在外面。不知道是什麽人種?不過,我想一定是個變態老外。因為,沒理由會有一個中國人跑來奧克蘭襲擊我的。是吧?”

雖然無法確定襲擊自己的男人是什麽人種,但是吳悠卻深信不疑那一定是個外國人。而雷霆與池清清對此也沒有異議。畢竟吳悠當時是在國外遇襲,嫌犯是外國人的可能性相當之高,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推測。

對於自己險遭“變態老外”的毒手一事,吳悠後怕之餘,表示以後再也不去單獨去奧克蘭探望姑媽。理由是擔心再遇上那個“死變態”,沒準會想要再次對她下手,來挽回自己上回行動的失敗呢?

這番話雷霆倒是頗為認同:“嗯,變態殺人狂一般都有偏執的毛病。如果偏執到了極點,他們就會無法容忍自己的失敗,會設法追殺從自己手中逃脫的幸存者。雖然不知道對你下手的那個家夥有多變態多偏執,但小心一點終歸不是什麽壞事。”

池清清也在一旁直點頭:“是啊是啊,那些變態我們惹不起總躲得起。悠悠,好在你現在已經回國了,國內絕對是安全的。你可以放一百個心了!”

吳悠卻一臉郁悶地嘟著唇說:“可是我沒法完全放心呢。清清你說我最近怎麽這麽倒黴呢?在國內遭人襲擊也就算了,出個國探個親想好好放松一下身心,居然也被國外的死變態盯上了。難道我是受害人體質不成?接下來該不會還有什麽壞蛋想要對我不利吧?真是要瘋了!”

“悠悠,雖然這段時間你是有些不走運,但是有句成語叫‘否極泰來’——壞到頭了好運就要來了。所以你放心,你的運氣一定會好起來的,肯定不會再出什麽事了。”

池清清這番話吳悠十分愛聽:“好吧,就相信你池半仙一回。”

和池清清、吳悠一起吃完飯後,雷霆先開車把兩個女孩送回家,然後再獨自返回刑警隊值班。

因為聽了吳悠剛才那番敘述,對於她們的住所安全雷霆都不可避免地有些神經過敏。把她們送上樓送進門時,他也一起進了屋。然後四處轉悠著檢查起了這套兩居室的房子,凡是可以藏人的櫃子都打開查看一遍。

池清清忍不住抿唇一笑:“怎麽,你也擔心有個變態躲進了這套房子嗎?”

“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,但是我的強迫癥嚴重發作,不檢查一下沒法安心走人。所以,拜托你一件事,別笑我神經好不好?”

“好吧,我不笑你,相反還要誇你——因為我喜歡你這樣子的神經。”

只有很重視很在乎一個人,才會這樣緊張擔心對方的安危。就算明知不可能的事,也依然要不放心地再三驗證。雖然看起來的確像是在發神經,卻神經得一點不討厭,反而令人心生歡喜。

檢查完屋子後,雷霆再細致地為她們一一關好窗。臨出門前,反覆叮囑池清清一定要反鎖房門,千萬不要粗心大意忘記了。

池清清無法不失笑:“天啊!雷霆,你好羅嗦哇!簡直比老年人還要羅嗦。再這樣羅嗦下去我要叫你雷爺爺了。”

“丫頭,記住你雷爺爺的話,晚上睡覺前一定要反鎖門啊!”

“知道了,快走快走,值你的班去吧。路上小心,開車慢一點啊!”

雷霆趁機“報覆”:“路上小心,開車慢一點啊——這番話你也已經說過無數次了,卻每次都還是要反覆交代我。這麽羅索,請問我是不是也該叫你池奶奶呀?”

吳悠在一旁聽得撲哧一笑,故意大聲說:“昨晚某些人還在微信聊天時肉麻地互喊‘清寶’和‘霆寶’,今天怎麽就變成了雷爺爺和池奶奶了?請問二位爺爺奶奶今年高壽哇?”

池清清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頭,趕緊把雷霆推出門去。然後,她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好友問:“你昨晚怎麽聽到我和雷霆聊天了,那時我在自己房間裏呀!”

“我出來倒水喝時無意中聽到的。嘖嘖嘖,好肉麻。作為一枚單身狗,我慎重宣布,你們這種秀恩愛的行為給我造成了巨大的暴擊傷害。我強烈要求精神賠償。”

“你說什麽?我聽不見,聽不見,聽不見……”

一邊說著聽不見,池清清一邊趕緊腳底開溜跑回了房間,留下吳悠在客廳裏笑著直搖頭:“一提到賠償就開溜,她這招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用得真是好純熟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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